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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汪精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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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汪精衛​ 文友提及汪精衛,引起討論。而汪精衛之所以在近年被重新審視,並不是無聊之士為翻案而翻案,而是有些浮出地表的資料和史料令人對這位「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烈士為何甘毀聲名而落得下場淒涼的心情轉折,給予不同角度的理解。​ ​ 01 詩言志​ ​ 汪精衛是民國以來最重要的古典詩社「南社」的成員,「南社」公認汪的詩是少有的佳作。1943年陳群印刊汪的詩作《雙照樓詩詞藁》,但因汪彼時聲名狼藉,無人聞問,最後在一個日本人手中找到。在這本詩詞集裡我們看到汪精衛在政治抉擇的關鍵時刻,其來回迂迴的轉折,在革命與浪漫之間掙扎的張力。這是1938年3月29日,他給黃克強掃墓時寫下的:​ ​ 黃花嶽麓互聯綿,此日相望倍惕然。​ 百戰山河仍破碎,千章林木已風煙。​ 國殤為鬼無新舊,世運因人有轉旋。​ 少壯相從今白髮,可堪攬涕墓門前。​ ​ 1938年 11月至12月間,汪精衛脫離重慶出走河內,在此之前,汪精衛內心巨大掙扎,於黃克強墓前仍然以烈士、黃花作為革命意象;"百戰山河仍破碎",道出他的焦慮憂愁,而暗自期許"世運因人有轉旋",他將自己視為可以轉旋世運的這個人(或許期許太高),而此去之路不過又是引刀成一快的另一形式。 1940年南京政府成立,在汪精衛即將登高位,同船之人(周佛海等人)都為即將擁有權勢而興奮不已時,他則滿懷悵然地寫下亡國之音,內心悲痛與巨大的孤獨,只能付諸筆下: ​ 舟夜​ 臥聽鐘聲報夜深,海天殘夢渺難尋。​ 柁樓欹仄風仍惡,鐙塔微茫日半陰。​ 良友漸隨千劫盡,神州重見百年沉!​ 凄然不作零丁歎,檢點生平未盡心。​ ​ ​ ​ ​ ​ ​ ​ ​ ​ ​ ​ ​ ​ ​ ​ ​ ​ 當然,我們可以懷疑詩或許只是汪的逃逸路線,只是一個劇場舞台,他在這樣的情境中為自己開脫。但這是我們的後見之明,當下汪正要接受南京政府之位,未來仍未定天,若不是出於內心,他的悲傷則來得莫名。得意會忘形,偽裝的愁苦,裝不了那麼長久。 ​ 02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 汪精衛經過辛亥革命,經過二次革命,且聽聞南京大屠殺,他是非常厭戰了。抗戰初期他主張先與日本談和,而後再想辦法恢復;但當時民族意識高漲,主和一派均被冠上漢奸之名,即使與汪有同樣主張的人多不敢出聲。汪幾次私下或公開向蔣介石及黨進言,均被無視,這令汪非常愁苦、焦急,卻無能為力。即使德國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