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s

Showing posts from December, 2004

燼餘錄

Image
在流言的燼餘錄中,張愛玲談到了當時對戰爭的感受。我想用她自己的話來回答她在戰時冷漠態度的批評,也許比較貼切。 『我與香港之間已經隔了相當的距離了——幾千里路,兩年,新的事,新的人。戰時香港所見所聞,唯其因為它對於我有切身的、劇烈的影響,當時我是無從說起的。現在呢,定下心來了,至少提到的時候不至於語無倫次。然而香港之戰予我的印象幾乎完全限於一些不相干的事。』

流言

流言是張愛玲的散文集,也是一直放在我手邊的張愛玲作品。 在這本集子裡,可以看到最多張愛玲。 書中她談了她對音樂,對藝術,對京劇的心得;也寫了她與姑姑,與炎櫻的感情;談到她如何看女人,如何看待愛情;最重要的,她談到了父母對她的影響。 雖然是散文,仍然可看出她的描寫功力,幾乎現在被引用的張愛玲名句,都是出於此集。 如: ●能夠愛一個人,愛到問他拿零用錢的程度,那是嚴格的試驗。--童言無忌 ●對於不會說話的人,衣服是一種言語,隨身帶著的一種袖珍戲劇。--更衣記 ●正經女人雖然痛恨蕩婦,其實若有機會扮個妖婦的角色的話,沒有一個不躍躍欲試的。--談女人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愛  ●一個人出名到某一個程度,就有權利胡說八道--詩與胡說 ●事情來得太突兀了,缺乏舞台經驗的人往往來不及調整面部表情。--打人 ●偶而天真一下還不要緊,那樣有系統地天真下去,到底不太好。--打人  ●窮人結交富人,往往要賠本--雨傘下 張愛玲在短短幾個字裡,總是透出她對人世的冷眼旁觀。而她又說得那麼入裡,讓人在幾個文字前面,發上一陣呆。

張愛玲的委屈(四)

耶穌在受審時,審問官彼拉多心裡明知他沒有罪,但難杜百姓眾口悠悠。於是把另一位被判了死刑的強盜提到百姓面前。問他們,你們要放了耶穌,還是要放了這個強盜? 百姓瘋狂地喊著:殺了他!殺了他!我們要那個強盜! 在宗教信念上迷失錯亂的百姓,寧願要一個罪大惡極的強盜,卻不要一個找不出罪名的耶穌。 那些人寧願要一個真正的漢奸胡蘭成,卻不放過無辜的張愛玲。

張愛玲的委屈(三)

我的小留言版當了,只好在這裡碎碎唸... 時代之說.. 時代相隔當然會有意境上想像空間的限制。 譬如紅燭昏羅帳,咱們這會兒又不點紅燭,又沒羅帳,在意境上只能想像。而想像就與事實有距離。 但如果讀者要以個人的經驗來領略文學或藝術創作的靈魂的話,應該要給予更多時間。  譬如我們沒有經歷過戰爭,沒有去過敦煌,沒有挖過地瓜,沒有打過水.....甚至沒有經歷過失業,不知道什麼叫為生活奔波..等等..在我們有限的人生經驗裡,我們真的很難完全明白創作者的意念。 但也許有一天,我們會遇上作品裡所陳述的事實,那麼我們會因前人的作品而使後來的人生經驗鮮明起來。 所以,當文學或藝術經過時間的考驗而仍然偉大時,我們才稱創作者偉大。

張愛玲的委屈(二)

在 這裡 看到人家說張愛玲是漢奸,是無骨文人。看了幾天了,實在忍不住,上去說了兩句(關公面前耍大刀...^^")。 >> 關於漢奸無骨之說: 以台灣目前現在的政治環境,是不是沒有寫點兒本土的東西,就會被冠上"不愛台灣"?但被冠上"不愛台灣"的作家們,願意接受這種說法嗎? 如果在一個戰亂的時代,沒有表態或沒有寫點兒國仇家恨的,就叫無骨,那麼與陸游,辛棄疾同時代的其餘文人,都是無骨?因為只有他們被稱為"愛國"。 >>至於有時代不能貼近的說法,我也覺有點牽強。 如果我們還能在李白 蘇東坡的詩詞裡悠游,還能在基督山恩仇記或王子復仇記裡憤怒不平,那麼時代與文學性又有什麼衝突呢? 當然,張愛玲的確有過於載譽之處,但之於她慘淡的人生,得到讀者這點兒偏愛,又何必非要?奪呢? 漢奸,無骨之說太殘忍。 唐德剛先生可以有他的說法,但夏志清先生也有他的評斷。 之於文學,可以就作品討論好壞;若要批評作家本身的人格則太主觀了。

我也用不著十分懂他

老師傳了一篇寫胡蘭成的文章給我看,他說寫的不錯。大意就是說,大家都罵胡蘭成負心薄倖,其實是因為我們不懂他。他雖是個浪子,但浪子也有真情。

張愛玲的委屈(一)

張愛玲在華人世界一直很具爭議的點,就是她處在一個戰亂的時代,但文章裡卻只有世間男女而無國仇家恨。在大陸被解放時,她離開了華人世界,跑到美國去,更是她不愛國的有力證明。 當張愛玲的聲譽超載出她個人生命所能承載的容量時,攻訐她的文字也隨之而起。 當我在看那些文字時,我心裡不禁納悶,天哪,這些人跟張愛玲有多大的仇恨呀?極盡攻訐還不夠,乾脆把胡蘭成抬出來,胡蘭成背棄張愛玲,不再是張愛玲的傷痛,而是她的羞辱。 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看待事情總是非黑即白。 張愛玲,真的只是一個孤伶伶的女子,在當時她能作什麼呢?況且她愛著胡蘭成呀。她一生中什麼都虛了,戰亂中,在手心裡捧著這麼一丁點兒的幸福,難道都不允許她嗎?況且這幸福對她來說,仍然只是泡沫。 如果當時張愛玲愛國了,中國就沒有抗戰了嗎?如果張愛玲留在中國,她不會成為另一個老舍嗎? 至於文章裡不寫家國,以她的個性她是不會寫的。就像以我的個性,我也不會寫台灣選舉的事的。 另外,也有人說張愛玲離我們太遠了,跟生活不貼近。 那...李白,蘇東坡怎辦?...莎士比亞怎辦?...歌德怎辦??

白描的工筆畫--談張愛玲作品的敘事性

不知道說了會不會被張迷丟石頭? 對張愛玲的文字,我是深深著迷。因為字字說到人心嵌深處。她能說出妳想得到的,也能說出妳想不到的;能說出妳體會到的,也能說出妳來不及體會的;能說出妳的想像,也能為妳編織想像。 但這種描述的功力,放在小說裡,有點過於舖陳。 也許我喜歡紅樓夢那種用對白動作來"演"出人物性格的表現方式,所以對她這種,每一場內心戲都描述太透徹,有點覺得她說得太多了。整部作品,往往像一幅白描的工筆畫,纖維畢現,但略顯蒼白。 但也正因此,我們不必去猜測她作品中人物的性格或結局,不然除了恨紅樓夢未完,還得恨張愛玲未續,那文人們也太忙了。 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也是以描述而成。所以這本書更像一本心理或哲理的作品。 馬森的"夜遊"也是,所以只能說它是一本好書,卻很難說它是一本好的小說。 不過自從昆德拉得獎後,這種以描述而成的作品風格便開始流行了起來。這種風格作者比較冒險,因為說故事的功力如果不夠強的話,恐怕會在森林裡迷路,變得不知所云。 當然,米蘭昆德拉,張愛玲,他們都是說故事的高手! 說故事和演故事的不同,在於前者不太會使讀者入戲,讀者的感官居於客觀地位;演故事則不然,讀者被帶進作者搭架的舞台,跟著主角在每一場場景裡穿梭,讀者的感官非常主觀,所以會隨人物而喜而悲。 再者,一段故事總不如一齣戲劇來得大氣。所以故事裡的人物不能太多,場景的層次不能過於豐富,不然說不過來。所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主角只有四位;而張愛玲的精彩,在短篇小說而不在長篇。 作品的好壞,當然也不能決定於讀者讀時當下的反應,不然一些笑話也可以當文學作品看待了。所以"說"或"演"都無妨,令人回味的,仍是作者本身舖陳的情節及字裡行間的氣息。

她從海上來

Image
台灣公共電視精心製作了 "她從海上來" 記錄張愛玲傳奇的一生。 此劇的完成,姑且不論它的商業動機,至少我是感動的。 雖然直到如今我都還沒看到此片,但對於編劇王蕙玲我很信任。我大略看了看網站上的一些生平介紹,王蕙玲的資料很大部分是依據司馬新先生的"張愛玲與賴雅"。而司馬新的資料,也是目前我較為信任的。

花魂化蝶,尋找來生

每隻蝴蝶都是花的鬼魂,回來尋找它的前生 --張愛玲 張愛玲逝世十年了,真是一轉眼間的事。那一年五月我剛到溫哥華,九月初聽到她的死訊。要說傷心,也說不上。但就是心裡沉甸甸,悶悶不樂了好些日子。

我看張愛玲

Image
我們喜歡一個人,往往不是因為他有什麼特別或是比別人有什麼好處,就只是因為喜歡上了。 我對張愛玲的感覺就是這樣。

張愛玲生平

張愛玲於過世後,她的名字又一次浮出人世,而且以一種更美的姿態。 她在文學上的地位,也因蓋棺論定,而得到該有的定位。對她而言是一次沉冤得雪。

我的紅樓夢魘

Image
近來一直想寫幾篇紅樓夢裡的人物,但感覺還很渙散,沒法成篇成文。都是以前讀的東西,沒有整理出來,永遠就像飄在空氣裡的片羽,只在彷彿間,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