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從江南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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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最後一次去中國的時間，有二十來年了。第一次去，個體戶剛剛成形，小小個體戶販賣著廉價商品。四處都有從隱匿處鑽出來的人形色鬼祟地問：「要不要換人民幣？」，當時人民幣還不是通行貨幣，旅遊人士使用的是外匯券。



當年以50人民幣買了一件白色絲質的睡袍，後來才知那是「天價」，風聞個體戶傳言，台胞的購買力讓他們不知如何開價，因為無論開多少，台胞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怎麼那麼便宜？」，於是「呆胞」、「大盤子」之名應時而生。

在那樣的年歲裡，雖不是爾虞我詐，但雙方都在試探。記得在西安城裡，有一對年輕學生來兜售中國建國以來的郵票，600人民幣，我遲疑了一下，倒不是因為價格，而是擔心有詐。不料那對學生也怕被舉報，一溜煙就消失了，整個城牆上尋找，再找不著。多年來，心裡引以為憾。直到前些年，有朋友聽了這事，特地在北京找到一本《中華人民共和國郵票目錄》送我，雖不中亦不遠矣，才熨貼了多年遺憾。

在黃山時，有人喊我：「同志，請讓讓！」，胸中秉持「漢賊不兩立」的年輕氣盛的我，不顧四圍都是「共匪」的情境下，反射動作般迅速地反唇相駁：「誰跟你是同志？」，猶記得當時那位仁兄愣住，四下頓時一片寂靜的尷尬表情。

再說南京和無錫，當年滿街都是穿著藍色列寧裝蹲在路邊抽煙的「待業青年」，那路面上到處是吐出來的痰，行李與腳步無從著地的困窘，令人難忘。

二十幾年後，一切都改觀了。再沒人不識趣地喊我「同志」，而是換了個較討喜的「這位姐姐」，街道也乾淨了，雖然在中山陵時，仍有人在我面前大大吐了一口痰，嚇得我轉頭佯作不見，但至少他是吐到垃圾桶裡，街道的路面上，不見有痰了。

嗯，沒錯，他們也不再穿列寧裝而改穿世界名牌，不再蹲在路邊，而在一幢一幢新式大樓間穿梭。我們懷想中國的古典，他們卻急於展現他們的現代。中國人回過頭來善待古蹟，不為人文而為商機。也不能苛求，畢竟前人種樹，後人理當藉蔭乘涼。總不能為了我們懷想的一個夢，斷了人家謀生的路？只是，從文化底蘊的心事想去，茫茫然而無所寄於天地間...

01 蘇州　古運河及留園

蘇州的古運河，是隋煬帝開鑿並連貫起來的。北起北京，南至杭州，全長一千七百多公里，稱為京杭大運河。與萬里長城並列中國古代兩項偉大的工程。目前古運河上並無舟楫，純為觀光用。

留園，因數度換手，最後一任主人改名「留園」，取其「長留天地間」之意。江南四大名園，以此園為首。據聞，現在中國的富豪們，不再以洋房為滿足，均以園林為蓋造新屋的藍圖。北京有人蓋了座江南的園林，門口題寫：「北京有此園，何必下江南？」


02 南京　中山陵及秦淮河

很意外中山陵內的碑石上仍刻著「中國國民黨」及「中華民國」等字樣，原以為文革時會被拆或毀了。聽說是周恩來派人力保，在中山陵下攔住了紅衛兵。



03 上海　杭州　無錫

在上海遇見一事。在一家珠寶店停留，小姐正對一團40位旅客在作講說時，「小開」突然從身後冒了出來，小姐停下講說，低著頭說：「老闆在後面，好緊張哦！」，我正感到奇怪，那有老闆跑來打擾員工作生意的？小姐回頭請老闆過來說話，其餘員工突然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待命。「小開」於是過來開講，原來緬甸某斐翠大王是他的外公，說了一長串，就為了說明他們的「貨真價實」。

我因對珠寶沒特別興趣，也沒注意。出了店門，台灣同去的朋友拉著我：「妳離開台灣太久了，好天真！剛剛那是騙局，妳沒看出來？」

我...真沒看出來，但經她一說，我也發覺奚蹺，只是沒想到，今時今日，作生意能作到這樣的份上。

在無錫也看到一棵據稱是北宋時留到現在的千年銀杏。當下我便表示不相信。

上海豫園的來歷	舊時堂燕今何在		如今成了商圈
	杭州新春塢梅村	梅村的茶園	東坡提樑
茶園亭廊	靈山下的千年銀杏

04 其他

杭州街道兩排梧桐樹

樹上的鳥巢是假的

評彈演唱

小市民

飯店大廳，俗吧？

秦淮河畔商店林立

一對正吵嘴的小情侶

真有林書豪訪問集

百年老店采芝齋		老街上一位拾荒老嫗	小籠湯包是用吸的
不小心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