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死亡
看到忽忽寫的一篇「死亡,其實我非常愛祂」,想起以前讀書時,曾經在校刊投了一篇文,文章內容是交待死後要如何處理自己的一些身外物--所謂身外物也不過就是從小到大的日記。也許年輕的生命,以為成長的斑斑心路該像星宿一樣各有其位,各有命名,縱然相隔千萬光年,亦能夠被體認,被明白。
文章並沒有被刊出,倒是被叫進辦公室約談了好幾回。校方以為我有自尋短見傾向,派人開導我。第一次被當作問題學生,受寵若驚。
原來系上不知幾屆以前曾發生命案,一位學長因得不到學姐青睞,下毒毒害學姐,自己飲藥自盡。所以我的「灰色」思想,撼動系上幾位冬烘先生的眼鏡,忙不迭地探查尋問我的「打擊」是什麼?
看著幾位老先生扶著眼鏡,溫和關心的眼神,我努力想要編派出一個巨大的不幸以使他們的關注不致因無著力而落空,但搜索枯腸,連一個能擠出眼淚的暗戀故事都沒有,看著飽受驚嚇的師長們,真心感到抱歉。我不知道凝視死亡這事,要先遭逢不幸或打擊,甚或至少要罹患重病,命在旦夕,直接跳過生與死之間的變數,原來是這麼唐突不禮貌。(我自以為是黑色幽默,卻不小心嚇掉了師長們的眼鏡。)
輕言死亡,是對生存蔑視?當然不是。(我只是交待身後事,沒說要立即執行。)言死,並不意味尋死,只是對死亡有另一透徹的了然於心。透徹,便不會在死之將至時倉惶失措,便不會以為去育幼院作義工或捐出存款可以賄賂死亡。省略生與死之間的變數,死亡就像一位等在遠方的朋友,遲早要好好打交道,何不先上前say hello呢?
文章並沒有被刊出,倒是被叫進辦公室約談了好幾回。校方以為我有自尋短見傾向,派人開導我。第一次被當作問題學生,受寵若驚。
原來系上不知幾屆以前曾發生命案,一位學長因得不到學姐青睞,下毒毒害學姐,自己飲藥自盡。所以我的「灰色」思想,撼動系上幾位冬烘先生的眼鏡,忙不迭地探查尋問我的「打擊」是什麼?
看著幾位老先生扶著眼鏡,溫和關心的眼神,我努力想要編派出一個巨大的不幸以使他們的關注不致因無著力而落空,但搜索枯腸,連一個能擠出眼淚的暗戀故事都沒有,看著飽受驚嚇的師長們,真心感到抱歉。我不知道凝視死亡這事,要先遭逢不幸或打擊,甚或至少要罹患重病,命在旦夕,直接跳過生與死之間的變數,原來是這麼唐突不禮貌。(我自以為是黑色幽默,卻不小心嚇掉了師長們的眼鏡。)
輕言死亡,是對生存蔑視?當然不是。(我只是交待身後事,沒說要立即執行。)言死,並不意味尋死,只是對死亡有另一透徹的了然於心。透徹,便不會在死之將至時倉惶失措,便不會以為去育幼院作義工或捐出存款可以賄賂死亡。省略生與死之間的變數,死亡就像一位等在遠方的朋友,遲早要好好打交道,何不先上前say hello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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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兒 | 期待下文 [天馬行空] | 2007/11/03 18:25 | 刪除 |
flower | 看到有好心人士在開導妳,於是想起我的那些師長們....^^ | 2007/11/04 04:21 | 刪除 |
flower | 西方國家對於「死亡」這事兒,大多持有幽默的況味,萬聖節有人就將前院花圃造成墳塋,大辣辣地放幾副棺木在門口。平常人也被建議要早早地立下「平安書」(遺囑),免得將來孩子撫養權落入社會局而不是親人手裡... 除去生與死之間必然的變數,死亡就像一位等在遠方的朋友,上前先say hello又有何妨? | 2007/11/05 06:09 | 刪除 |
莎兒 | 是啊 我一直也認為死亡是一個朋友 生是形式 死亡也是 對於千變萬化的形式 再恐懼也恐懼不完 死亡只是變身為人類深層恐懼而已 與其迴避死亡 倒不如待之以幽默 甚至愛意和期許 在本質上下功夫才是拆卸任何形式的法門 | 2007/11/05 19:51 | 刪除 |
flower | 嗯...這也是個人生命態度的不同,不敢說何者更高超。也許因為畏懼而使志願當義工的人增多,未嘗不是「死亡」帶給人類的益處....^^ | 2007/11/06 06:29 | 刪除 |
winderster | 原來當義工的人,是藉著贖罪的心去做的,人性善良與憐憫跑去哪兒了?! 以前寫給朋友的信中提過立志自殺一事: 「最令人嚮往的死亡方式是自殺吧,如果以後有小孩,就必須灌輸他們哪一天陽光普照風光明媚鳥鳴蝶舞之時,是死亡的最親暱時刻。當然有了小孩,這種理想也會沉入心底,化作憂鬱的基礎形態,他應該是更神聖更美好的才對呀!!」 也沒忘了電影 Volver 裡西班牙鄉村的傳統,老人替自己買墓,沒事就去照顧照顧自己的下個屋子。 | 2007/11/09 19:29 | 刪除 |
flower | 是啊 ,Volver一開場那一墓,實在令人心嚮往之,多處之泰然,又自然率真。 當然不是每個義工都是這樣的,而是看到有人在病中,說如果沒死就去當義工云云...覺得這是一種賄賂的心態... |
遺囑具名投稿校刊﹖
ReplyDelete真是個令人頭痛的女生﹐不是普通的頭痛。應該要打屁股。絕對應該。唉﹐頭很大。
幸好校刊沒登。又不是肚裡的迴蟲﹐無辜的讀者看了會有心理負擔的。更不要提那些繼承人了。有些心理話﹐是不適合廣播的。
有一陣子﹐我很喜歡網上公開的討論室﹐覺得那是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友情大銀行。一大堆不相識的人聚在一起﹐誰也看不到誰﹐儘管把心裡的喜怒哀樂﹐一古腦地存進銀行裡。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連本帶利的取出來。
然而經歷過幾次晚上﹐看了別人的心理告白﹐反而讓自己徹夜無眠。總擔心是不是會發生什麼事﹖而自己是不是少做了什麼﹖
關懷卻一再被誤解成愛慕﹐才發現世上原來還有人很享受折磨別人的樂趣。
哈哈,光年兄也被嚇一跳嗎?
ReplyDelete年輕時覺得大家都對不起自己,想來個死諌,讓別人措手不及又無可挽救。
以前在聊天室看到別人的故事,我也很難受,還因此出過車禍。對別人的不幸,也總覺自己有責任作些什麼。實在是太...>"<
被誤解成愛慕也沒關係啊,我師父(教作網站的師父)總喜歡對有點兒年紀的女性表示愛慕,他說這是日行一善!...哈哈..
嗯﹐日行一善。 師父教得好!
ReplyDelete我是愛花郎﹐生為花心少﹐死做花下鬼。
也來招供一件發生在很久以前的糗事。
ReplyDelete大概是大二的某天﹐下完課心情頗為鬱悶﹐在寢室覺得無聊。拿了紙筆﹐隨興塗塗寫寫發洩一下。然後去圖書館看書報雜誌散散心。
約莫兩三個小時以後﹐聽到一陣急促的氣喘吁吁聲。猛抬頭﹐眼前一張神色慌張的大臉。學長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們班.. 班上的..都.正在..到處..找你﹗’
‘找我﹖’心理很納悶。哪要如此勞師動眾﹖再想一想﹐我開始感到有些不安。
心急腳忙地趕回宿舍。碰到的同學似乎比我本人還要來得困惑﹐‘你究竟怎麼回事﹖’ 問得我滿頭霧水。
好不容易﹐水落石出。原來是某位仁兄無意間看到我書桌上的隨筆﹐找了兩個白痴一起研究﹐得到驚人的結論﹕這個人有可能會做傻事﹗
一聲號召﹐兵分四路﹐找遍校園裡外。哪知道我在圖書館悠哉看報。真是件烏龍屁事。又氣人﹐又好笑。
陸續回來的同學﹐見到我都很客氣地拍拍肩﹐又鼓勵又打氣。無心之過﹐漣漪生波﹐迴盪來的卻是陣陣關懷。‘沒事﹗’我回的相當心虛 ‘謝謝’。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瞬間﹐就不明不白地成了校園裡的頭號大騙子。很後悔自己太大意﹐沒有把廢紙收好。
忍不住﹗埋怨室友不夠知己。‘我哪裡會像是個想不開的人﹖’
室友一臉委屈﹐‘沒有失戀﹐也寫得出這種東西﹗’
莎兒在這篇回覆裡說到關於面對死亡的態度,現在讀來,百味雜陳。
ReplyDelete『是啊 我一直也認為死亡是一個朋友
生是形式 死亡也是
對於千變萬化的形式
再恐懼也恐懼不完
死亡只是變身為人類深層恐懼而已
與其迴避死亡 倒不如待之以幽默 甚至愛意和期許 在本質上下功夫才是拆卸任何形式的法門 』
寫這篇文時,我實在輕忽啊,自以為是幽默。
但看到她的回覆,我心裡好過些,不敢說絕對是得其所哉,但相信她的確可以走得無牽無掛,她實在是瀟灑的人!
光年兄,對不起,現在才看到沒回覆您這篇糗事。
ReplyDelete『死者居住在不斷重新開始建構的超越時間的永恆片刻。每一瞬,每一秒,這種建構都是全宇宙的。』by John Berger/【Hold Everything D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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