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讀
凌晨四點,窗外仍然傳來一陣一陣的車聲,一個始終清醒的城市。
燈下,看俄國詩人布羅茨基在一篇訪談中説到對女詩人茨維塔耶娃的推崇:「我或許能模仿一點曼德爾施塔姆的筆法,卻從未模仿過她-茨維塔耶娃,的聲音。她是唯一我無意與之爭高低上下的詩人。」
讀此,莞爾。原來詩人之間模仿、爭高低上下是原生的性格,那些模仿著腔調的跟隨者,下意識包藏著一別苗頭的爭競之心。
布羅茨基很可愛,他説:這是職業作家們的共同秘密。
因為看到余秀華《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面上吹著沙土的驚世駭俗、的魯直、的潑撒,聯想到一生追求柏拉圖式情愛的茨維塔耶娃。相較於余秀華,茨維塔耶娃的這首《我要從所有的時代,從所有的天國奪回你》,其痛感更鋒利、更狂暴,情感更掠奪、更橫溢:
我要從所有的時代,從所有的黑夜那裏,
從所有的金色的旗幟下,從所有的寶劍下奪回你,
我要把鑰匙扔掉,把狗從石級上趕跑,
因為在大地上的黑夜裏,我比狗更忠貞不渝。
我要從所有的其他人那裏 ——從那個女人那裏奪回你,
你不會做任何人的新郎,我也不會做任何人的妻,
從黑夜與雅各處在一起的那個人身邊,
我要決一雌雄把你帶走,你要屏住呼吸。
就在茨維塔耶娜金屬般鏗鏘的詩句中,天空醒了!
2015.10.15 @ Taip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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